腾讯“证券研究院”特约 姜伯静 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最佳新闻评论奖得主

在突然性暴跌之后，被浑水狙击的辉山乳业终于拿出了一份公告。

可是，这份公告中，除了一概的否认外，我们看不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当然，除了董事长杨凯之妻、高级副总裁葛坤“失联”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根据辉山乳业公告《股价的不寻常下跌》显示，我们可以看到下面这样几个重点细节。

一，否认造假。有媒体传言，“中国银行对公司进行审计并发现集团公司制作大量造假单据且公司的控股股东杨凯挪用集团人民币30亿元投资中国沈阳的房地产”。对此，“公司断然否认曾批准制作任何造假单据并不认为有挪用的情况。杨凯否认所有以上说法。”“经过公司对中国银行的查询，中国银行确认其并未对集团进行审计，也未发现造假单据及挪用资金情况，媒体报道中涉及中国银行的内容与事实不符。”

这里的重点是：公司否认曾批准制作任何造假单据。

二，承认一执行董事失联。“在2016年12月的浑水报告之后，葛坤于上述工作的压力变大。自2017年3月21日杨凯收到一封葛坤的信件，其中指出其最近的工作压力对她的健康造成伤害，她会休假且希望现阶段别联系她之日起，董事会便一直无法联系葛坤。”

这里的重点是：董事会无法联系到葛坤。

三，银行对辉山的态度尚不明朗。“如部分媒体所报道，中国银行、吉林九台山农村商业银行及浙商银行于会上表示其将继续对有超过60年经营历史的集团保持信心。但鉴于最近股价大幅下跌和近期的媒体报道，不能保证这些银行的意见将维持不变。”

这里的重点是：不能保证这些银行的意见将维持不变，

四，董事长杨凯个人与辉山乳业要区别对待。“最新的媒体报道似乎并无区分有关集团与杨凯的财务问题，公司将于适当的时候于公告内核实最新的财务状况。”

这里的重点是：媒体报道混淆了集团与杨凯。

从以上这四个细节看，辉山乳业在否认了传闻质疑的同时，也似乎淡化了外界最关注的一些东西，比如资不抵债的困境。

而不管传闻中的挪用资金是否真实，我们单看被其淡化的资不抵债问题，实际上，辉山数额不菲的银行贷款，会让多家银行头疼。打个比方说，浑水狙击了辉山乳业，而辉山乳业则将多家银行拖进了一滩“浑水”。问题来了，被浑水狙击的辉山乳业会连累多少银行股？

但在目前看，这还是一笔糊涂账。除非，辉山乳业有进一步的相关财务公告信息。

第一，辉山乳业的账面债务是比较明确的。

辉山乳业究竟有多少银行贷款呢？根据辉山乳业2016年12月23日的《2016/2017中期报告》显示，“于二零一六年九月三十日，包括一年内到期的长期借款在内的短期借款余额为约人民币110.875亿元，短期借款利率最低为2.31%、最高为8.88%。于二零一六年九月三十日，扣除一年内到期部分的长期借款余额为约人民49.536亿元，长期借款利率最低为3.41%、最高为8.88%。其中，固定利率银行借款金额约为人民币46.518亿元。”

第二，到底都有谁借给了辉山乳业钱，这个问题有些云里雾里。

辉山乳业的公告中，明确的告诉了我们有23家银行是其债权人。公告称：“鉴于集团的大量银行贷款受限于每年续贷，杨凯向辽宁省政府请求协助，因为这些问题需要立即获得平稳解决。在辽宁省政府的协助下，公司确认，其的确于2017年3月23日与23家银行债权人召开会议，以讨论公司今年的计划并寻求公司银行债权人的保证，保证其贷款将按正常方式续贷。”

看网上流传的这23家银行名单，基本上是市面上的主要银行，而主要银行没有趟这摊“浑水”的不是太多。

但有些蹊跷的是，根据媒体披露，公开证实向辉山发放贷款的只有平安银行。而我们看到的辉山乳业公告《股价的不寻常下跌》，里面也特意有一大段内容对此做了解释；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具体的数额。

在辉山乳业的过往公告中，我们也能找到一些信息。在其2016年7月27日的《2016年年报》中，我们能看到它的一些贷款信息。比如以下几条。：

“于二零一四年四月二十八日，本公司（作为借方）与中国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澳门分行（中银澳门）签订无抵押及无承诺的有期贷款额度函”；“于二零一五年一月六日，本公司（作为借方）与香港上海汇丰银行有限公司（汇丰银行）签订无抵押有期贷款额度”。“于二零一五年十月二十六日，本公司（作为借方）签订定期贷款额度协议（银团贷款协议），据此，本公司可从香港上海汇丰银行有限公司、中国中信银行国际有限公司、恒生银行有限公司、上海银行（香港）有限公司、中国招商银行香港分行及创兴银行有限公司借......”

但在2016年12月23日的《2016/2017中期报告》中，就找不到相关信息了。

那么，除了这些可以查证的银行，其他银行究竟借给了辉山乳业多少钱，以及辉山乳业还有什么其他形式的负债，目前尚不清楚。

第三，辉山乳业欠银行的这些钱怎么还？

办法主要有两个。

一个是地方政府的帮助。

前面提到过，杨凯已经求助于辽宁省政府，辽宁省政府也有所表示。根据报道，除了要求银行不抽贷外，辽宁省政府还花9000多万元购买辉山的一块土地来为辉山乳业注入资金。

但是，地方政府的帮助，在我看来有些杯水车薪。

另一个，则是接盘者的战略投资或收购。

日前，有消息称，辉山乳业的合作伙伴、世界第六大乳企荷兰皇家菲仕兰公司有意向接盘辉山乳业。但是很快，菲仕兰公司否认了这一传闻。菲仕兰大中华区高级副总裁杨国超对媒体称：“没有这个计划。我们密切关注事态发展，如果需要，我们会采取必要的行动，来保证合资公司的可持续运营。”

如此看，即便有接盘者的战略投资或收购，但也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

综合以上三大点看的话，一旦辉山乳业不能引入资金，最终导致不能及时偿还银行贷款的话，那将有数家银行受到连累。到时候，这些银行的财报会很难看的。

辉山的公告中说，“公司将于适当的时候于公告内核实最新的财务状况”。那个时候，我们或许会知道辉山乳业究竟会连累多少银行股这个问题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