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5月7日凌晨，全球投资界瞩目的巴菲特2017年股东大会股东问答环节全部结束，伯克希尔主席兼CEO巴菲特及副主席芒格在接近7小时的过程中回答了股东诸多问题，为了方便投资者清晰了解巴菲特与芒格的重要思路，七禾网也对股东大会全程3万余字的文字实录进行了梳理，精选了部分精彩问答呈现给广大投资者。

Tips：文章之前，小编先透露几个关键词：可口可乐、继承人、科技、人工智能、中国股市、遗产

提问：第一个问题是关于富国银行的，这是我们这么多年下来股票投资最高的一个公司，这往往是股东提出的非常重要的问题之一。今年富国银行的独立董事们，雇佣了一个大的律师事务所，做了一些调查，他们觉得这些调查比较严格，出了一个叫做《富国银行销售形势》的报告。这中间包括很多部分，也包括公司内部现在存在的问题，富国银行现在采取分离式管理，给很多地区银行领导授权。所以巴菲特先生，你觉得现在伯克希尔会不会因为分离式和地区式管理，也面临一些风险？

巴菲特：我想在我们的公司里面，当然也是这样一种所谓分离式的管理，也就是不是集中式管理，这也是现在很多公司的管理方式。我们的想法是这样的，我们对一些原则是非常注重的，我们并不是只发布一些原则，每年的年会你都可以看到，我们也进行一些详细的解释。股东跟这些经理之间，我们有时候可能一、两年之间，都不会听到我的集中式管理，只要告诉我赚多少钱，怎么做的就可以。

我们现在的声誉是沟通得到的结果。查理跟我绝对相信能建立一套正确的企业文化，这是非常重要的，文化是能自己进行选择的，自己的经理要管好自己公司的事，让他们自己管理，当然会得到更好的结果，不是说非要发布一个所谓几千页的原则书什么的。

我们现在大概有36万员工，在我们旗下的公司，在一些不同的城市里，每个人如果做错了，今天坐这里的肯定不知道。我们今天讲话时，就可能有人工作做的不当了。我们现在真正的问题是经理人，他们是不是真正地在构思找到一些更好的行动方案，或者说没有做成功时，他的指令是不是真的发给他的底下人了，我们是不是要管他们做的这些事呢？

富国银行这件事来讲，他们有三个错误，有一些错误还影响到其他的方面。现在任何行业都必须有奖励制度，这是势在必行的，但要非常小心，哪些人能真正受到奖励，如果发生行为缺失的人不能奖励他。

富国银行的情况，它的奖励制度所谓交叉销售的概念，每个客户进来时都希望每一季银行能告诉他们，能提供给他们多少种服务。所以现在最重要的管理观点是刺激员工能够做的更好，就能提供更多企业的业绩，根据你到底能销售多少商品或服务，就能得到奖励。但是后来我们发觉这一种机制发生缺失，任何公司都会发生错误或缺失，这些错误发生时，你此后会找到了导致这些错误的一些原因。

我们后来到底怎么发现存在这样的一个错误了？最大的一个错误是什么？我当然不知道它的实际情况怎么样，但我有这些信息，就是富国银行内部给我的一些信息。今天如果有非常大的问题发生时，我想CEO绝对会是第一个有麻烦的，这一刻CEO必须负责。

4月28号CEO跟总检察官麦瑞讲这些话，我们觉得这些事做的非常愚蠢，而且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给美国财政部报告一些不好信息，其实都是假的，你不能这么做。CEO还有其他一些底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后来我们也跟美联储，跟所有理事会里的人都进行报告，当然中间有一个我的好朋友，他该做的事儿结果没做，后来又延迟了。

5月15号又发生了一件事，放一些虚假的消息，这真的让我气坏了。这些高管其实都知道了，但没有改进问题，有一些人应被革职，他们被警告后这个事情越搞越大，所以这些事情必须提前禁止。当CEO被警告或发现这种事的时候，他们事实上已犯了错误，这些事情是必须要开始就立即改正的。后来他们完全意识到时，这时候就影响到我们的盈利状况了。

中间大概有1.8亿美元的问题，还有银行里有上几亿几十亿的资产都会影响到，这一次发生的问题到底有多少，也许几十亿，我们现在还在研究之中。现在主要的问题在哪里？就是不仅谈论这一件事情，而是他们学到到什么？犯错误的这个系统到底有没有改进？

作为伯克希尔公司，我们有一些主要的信息来源，对我来讲，任何事情如果发生，哪些事情做错了，或者底下一些分公司，子公司做一些什么事情，我们都有一些热线可以举报的。这一件事我们举报时也许有四千个不同人牵扯进来。有时不见得四千举报都是正确的，可能有些无关紧要的事，但我们做内部审计要看所有这些举报。

还有很多人可能会匿名举报，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个举报热线，任何事情如果看起来非常严重我是绝对会知道的，这时候必须进行一些付诸行动的管理。不可以发生一次后我们才开始调查。这些研究调查也都会持续进行。如果现在暴露了一些实际情况，不是我们都能接受的话，我们必须开始严谨审核，这是一个非常严谨的系统。

我知道富国银行绝对有一些审计系统还有一些线上作业，即能立即纠正错误的举措。但联系到整个系统的时候，信息是不是到了正确的人的手中，谁做了什么，在哪段时间做了什么事？所以我知道这是犯的非常严重的错误。也许因为某些人，没有把纠正信息送到正确位置，这就是发生的问题，查理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芒格：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是这么看的，如果你今天做企业，底下很多人在工作。因为一个奖励制度造成某些人行为不当，没告诉每一个人他应该要合规，这是最重要的。这么多年的监管后每个人都必须非常谨慎，能够有一个可信任的文化是最重要的，我想如果有这样一个文化，问题就会越来越少。

巴菲特：没错，但有时我们还是有死角看不到。查理曾讲过，预防重于治疗非常重要，就是面对一件事情，预防可能比治疗还要更重要。今天一盎司的预防，也许胜过未来一吨重的治疗，延迟解决不了问题，问题有时候是解决不了的，所以还是预防最重要。交通罚单处罚你，所罗门公司事件对你调查相当于给你开罚单，现在CEO不小心失足造成的问题对组织有非常大影响，必须立刻付诸行动。坦白讲我不知道任何系统，除了我们刚刚讲的举报热线外，还有怎样的措施能让您真正不犯错。

过去六七年，因为这种举报制度我们做了更大改变。这些所谓不记名的举报，当然不会因为你被举报我就会处罚你或怎么样，但我要告诉你你被举报了。很多人可能在伯克希尔里面做错很多事，比如动用一个比较小额的公款或犯一些不太大的错误，追求自管但合规就是我们的结论。

能让世界更安全我觉得是好事，对汽车保险公司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件太好的事。现在我们面临卡车业缺少驾驶员的情况，如果这些人工智能技术能提高他们的安全性我觉得是很受欢迎的。

提问：我从伊利诺伊州过来，您之前用把一个棒球藏在一个很好的地方做了一个类比，你觉得哪个公司可以得到你们的青睐？

巴菲特：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说到你真正喜欢的。但我想说的是，当我们发现这样的公司，我们肯定会行动起来。我们可以看看大概5到20年之后的这个时间里，他们会不会还具备现在的竞争优势，这一种优势会不会持续这么长时间。他们是否有足以得到我们信任的领导层和管理人员，他们是否符合伯克希尔的文化，当然还有价格方面的因素。

当我们收购一个企业的时候我们会出手很多现金，会看他们长期是否可以给我们有一个很良好的回报表现。我们如果做出这样良好预测的话投资会感觉更好一点，我觉得对我们来说投资需要考虑。

提问：这是来自一位股东的提问，他说了很多富国银行，美国运通的情况，美国运通失去了好事多的业务，可口可乐面对碳酸饮料销量下降的情况，对伯克希尔来说你们继续持有这些公司股票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巴菲特：我们花很多时间想这些问题。因为我们都是公司很大的股东。美国运通，可口可乐都这样，富国银行也是。我们都有几十亿的持股额，这些公司的业务都是我们非常喜爱的，但他们都有不同的特征，您刚才也提到，像美联航这样的公司，我们是美国四大航空公司最大的股东，这个产业现在面临不少风波。所有这些业务都会有很多问题，有一些甚至面临比较大的损失。美国运通方面，如果你读了他们第一季度财报的话，他们在金卡方面做的非常好，收益大概提高到17%，在英国或其他一些国家都这样，在日本也是，美国也如此。

竞争肯定每个行业都存在，我们买美联航，可口可乐，并不是他们不会面临问题，我们买他们的理由是觉得他们有强劲的长期发展势头，我们也喜欢他们的财政政策。我们买了很多这样的公司，确实要看他们到底具有一些相对竞争对手的优势在哪里，是不是长期良好运作。

我们判断买的公司基于他们对产品的管理，尤其对竞争对手来说，这种优势不会短期内就消失，我不会提具体的公司名字。我们麾下的公司总体是非常良好的，尽管有些小公司，他们其实也有自己的所谓经济堡垒。很多时候，在这样一个资本主义的运行环境下，没有人可以很容易把城堡打塌。而这一个城堡里面，你的定位非常良好，有护城河把竞争击退。

像美国运通，可口可乐是19世纪建立起来的非常大的企业。富国银行我不记得哪一年创立的，运通是富国银行分离下来一个业务，这些公司他们有很多挑战，也会在今后面对更多挑战，任何公司都这样，我们的保险业务也如此。

提问：您说不能投资科技公司，因为你不太了解。你现在对高科技IT的看法又改变了，因为你最近投资了苹果公司，星期五你又讲IBM好象没有满足您当初的期望，所以你现在如何看苹果跟IBM，对两个公司看法是怎样的不同，还有你现在对科技公司的想法是什么？

巴菲特：买IBM是六年前的事情，这个六年已过去了。

苹果公司不一样，苹果是消费者行业。这个产品我们再讨论一下，做一些分析，这可能要看一下消费者的行为及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看这家公司。产品根据消费者行为而有所不同。IBM的客户跟苹果客户完全不一样，当然我讲的这些方法不见得完全对，大家也不见得完全同意。投资两个公司是两个不同决策下的产物。投资IBM可能做错了一些决定，投苹果公司是不是也可能错了？我们拭目以待。我不会说一个橘子和一个苹果如何如何，两个不能同日而语的或相提并论的，我不这样看。

芒格：当时我们对纺织业投资时觉得是一个不错的行业，但有人投资到了更好的地方。如果要问我的意见，我们找到了这些公司也非常聪明地进行了投资，这就是我们常常做的，之前两个公司是这样，现在也这样。之前是1块或者12块我们可以买到，这是非常低的价格，没有任何成本的风险。但现在，如果找到一个好公司不快买的话别人就买了，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有的时候，我自己虽然进行学习但还会搞砸。沃尔玛也是一个例子，原来沃尔玛我们觉得是非常好的，但结果却不见得。所以执行力是最重要的，要怎么样去执行。

讲到预测我讲很难预测。今天的胜家或者赢家，未来到底有多少现在的竞争者还会在这个行业之中，这没有办法预测。前几天我还犯一个错误，非常重要的信息，大家都瞩目的错误。

华盛顿邮报曾报道过，每一个人都可能碰到这种事情的。两个企业或者公司，也许你今天投资下去了，明天就被竞争者抢走，所以你要怎么样寻找到这样的企业是非常重要的。查理你的想法呢？亚马逊我们家没有投资，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提问：几年之前我看一个电影，你当时提到美元体系可能并不跟你的哲学相符，你当时提到只信任美元，你可能是在说笑话，但你的笑话背后总是有这样一个真理：能印制美钞是很大的权力。你是不是想过，这些财富对地球是一种损害，对我们的损害，对财务方面造成多大损害呢？再想想可口可乐，它在道德方面，还有在德国市场的做法，可能很多时候都不会受欢迎。作为这个公司这么大的股东，要知道可口可乐损害很多人的健康。

芒格：我们相信美联储，他们根据数据的可行性去预刷。我一生中都在吃我喜欢吃的东西，这一瓶可口可乐有大概12盎司，我每天大概喝五听。

巴菲特：我的妻子凯蒂女士说，虽然我们有几百万，但这个钱会不会突然没有了，你告诉我一下如何应对，好不好。我就写一封信说，亲爱的凯蒂，这是很好的问题，不要担心你的钱已经够多了。有很多人也许会告诉你，建议你用你钱做一些什么事儿，有些建议有的有意义，有些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想你不要像凯蒂女士一样天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我的建议是，如果真的要投资的话，可能投资到标普500指数基金，这可能不会让你天天担心。

芒格：我希望她投资我们伯克希尔的股票。

巴菲特：我也这样，没有说不买伯克希尔的股票。

我能理解你刚才提问的逻辑。标普指数基金非常难打败，对很多人来说，这种投资收益非常可观。但我觉得我还是对持有伯克希尔的股票，会觉得更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