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18、您现在选股票时，至少以持有多长的时间去评估这个企业？选好一个股票后，是马上买入呢，还是说入场的时机也要有所选择？

张增继：不同的上市公司，我们评估持有时间的长短不一样，有些企业可能会用5年、10年的眼光去看，有些企业可能决定持有它一辈子。选好一个股票，入场的时机取决于它的估值，有些企业，我会等待很久才会去买，因为要等到合理价格才会买入。有时候市场长期会给企业一个高估的价格，作为一个理智的投资者，不应该在自己认为价格比较高估的时候去持有这个资产。所以，现在的我或者我们公司与5年前相比不一样了，以前可能我选好一个股票，会迫不及待的想去买入它，但现在我们会耐心地等待机会。

问19、一个股票，从关注到买入，您一般会花多长时间？有没有某些股票关注不久就买入？有没有某些股票关注很久却没有买？

张增继：基本上我们想买入的股票至少要关注1年以上，有些甚至关注了3-5年，我觉得一个理性的投资决策，一定是要对这个企业有足够的了解。

问20、当大盘走熊时，从价值投资的角度来说，哪些类型股票应当继续持有，哪些类型的股票应当减仓，哪些类型的股票应当平仓，哪些类型的股票应当加仓？

张增继：我们的风格跟巴菲特的风格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因为我们会持有一些周期类的股票，也就是金融股，还有一些与商品相关的股票。跟商品相关的股票，还是会在周期结束的时候平仓，事实上巴菲特也持有过类似于中石油这样的股票，他也平仓了，不是说每一只股票他都要持有一辈子，这可能是很多人对巴菲特的误解。对于医药和消费类的股票，在确认的前提下，我们可能会持有更长的时间，甚至是长期持有到公司关闭的那一天。还有一些股票可能它的阶段性成长期结束了，到了繁荣期转消退期拐点的时候，也会把它平仓掉，还有一种平仓是可能我们找到了更好的标的。

我们的处理方式是不一样的，大盘走熊后，现在采用的方式是用股指期货做对冲，就像前段时间整个大盘下跌比较厉害的时候，我们成功利用股指期货回避了这波回调。当然这也有运气的成分，但是跟我们现在的意识提升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对回撤的控制意识越来越强，而且手段越来越多了。

问21、您做股票的换手率是比较低的，一般来说，您做一个股票一年的换手率大约是多少？

张增继：不会超过一次，因为只有一部分股票会去换手，有相当一部分股票是从来不会换手的，平均不会超过1次。

问22、您选择价值投资标的时，比较看重这五个要素：行业地位、业绩复合增长率、产品线及研发能力、管理团队、净资产收益率。您为何着重考虑这五个要素？

张增继：因为价值投资的核心是投资上市公司未来的盈利能力，我觉得这5个要素更能反应对未来盈利能力的把握，比如行业地位，企业在这个行业如果没有树立领袖地位，那么未来的盈利能力很轻易会被其它公司动摇。如果缺乏持续的成长性，那么未来上市公司的盈利能力是大打折扣的。为什么我要强调产品线和研发能力？因为没有持续研发能力的公司，它未来的成长性是要打问号的，如果没有创新和研发，就靠一个产品打天下，你可能只是在这个阶段能够赢得市场，在未来未必能够赢得市场。当然最后，再好的产品还需要一个优秀的管理团队来完成公司的盈利，没有一个优秀的团队，一座金山给你，你也会把它挥霍掉。

问23、市盈率、市净率、ROE、PEG等都是评估一个上市公司的财务指标，这些指标您比较看重哪一个或哪几个？为什么？

张增继：我更看重ROE和PEG，因为ROE是反应企业核心盈利能力的一个指标之一，PEG相对市盈率来说，它更科学，它既反映了估值水平，同时又反应了企业的成长性。

问24、您会不会亲自去参加相关上市公司的股东会，或是进行实地调研？

张增继：我当然会去，我们现在持有的企业基本上全去过，当然，未必是我个人亲自去，有时候是我和团队成员一起去，有时候是他们去。整个团队对公司的投资理念都理解得非常深刻，我很放心让他们去参加股东会。

我们的实地调研其实不仅限于去上市公司的生产基地或者是总部，我们经常会剑走偏锋，到上市公司的营销场地，跟他们的销售员直接打交道，直接了解数据。

问25、做价值投资的人，经常会提到一个企业的“护城河”、“天花板”。请您举例谈一谈什么是一个企业的“护城河”？什么是是一个企业的“天花板”？

张增继：我想护城河其实包括很多方面，要么产品的垄断性是你的护城河，要么研发能力是你的护城河，要么管理团队和商业模式是你的护城河。

举个例子，阿里巴巴靠商业模式来赢得市场，云南白药靠产品来赢得市场，茅台靠品牌、靠独家秘方来赢得市场。每个企业的护城河是不一样的，但只要你的某一个特质能够让你的企业获得市场垄断地位，具有不可替代性，就像我刚才谈到的，我有的东西你没有，这就是一个企业的护城河。

企业的天花板其实是很难判断的，这意味着你要先知先觉，去判断一个企业未来20年会是什么样子。我想，还是要跟护城河结合起来，才能判断出一家企业的天花板。比如说，一个企业的护城河能够持续多久。就像诺基亚，诺基亚曾经风云一时，但因为它是手机行业，更新换代非常快，最后它被智能手机打败了，它的护城河没有持续多少年。但是茅台呢？茅台是一个被事实证明已经持续上千年的东西。也就是说在这一千年里面，白酒行业中没有公司超越过它。以此类推，茅台的天花板可能要再持续四五百年甚至上千年才会出现。对医药类行业来说，持续的研发能力就是其真正的护城河。研发团队决定了护城河持续的时间，其中包括团队规模、研发能力、每年投入到研发中的资金比例等。

问26、一个企业的领导人，对企业的发展至关重要。您希望您选的企业，它的领导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张增继：要么是极富激情，能带领团队一步步去实现公司战略的领导人；要么是技术狂人，能够专心研究技术，造福人类。比如马斯克、王传福、包括没有上市的华为领导人任正非可能就属于第二类人，他们正是靠不断的技术创新来赢得市场。当然，也包括像吉利的李书福先生，不过李书福其实更多的是靠管理的魅力来赢得市场份额的。每一个领导人的特色是不一样的，但这并不影响他们都成为一名成功的领导者。

问27、这十几年来，您对价值投资的理解，是有所变化并且是越来越深刻的。您现在理解的价值投资，和刚您开始接触价值投资时理解的价值投资，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张增继：最大的变化是越来越简单了。以前在我的眼里，3000个上市公司里面可能有100个好公司，但现在在我的眼里，3000个上市公司里面可能只有30个好公司，因为我的标准变高了。这个市场中真正具备持续竞争力的企业是不多的，所以我非常理解巴菲特为什么一辈子只投了二三十个股票。我现在真的是从骨子里认同巴菲特的理念，并实实在在地践行着他的理念。其实国内真正具备这种思想并付诸行动的人并不多，我现在正在努力去成为这样的人。

问28、对价值投资者来说，应追求平均每年百分之多少的投资回报率？您能否接受十年中，有一年或两年、三年是不赚钱的或是略亏的？

张增继：我觉得价值投资追求的平均回报率应该在20个点左右。在国内可能要求要略高一点，争取达到25个点的回报。中国的通胀率跟美国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们的资金成本很高，所以我想，中国给投资者的回报应该要高于美国5个点才算是比较合理的。在十年当中如果有一两年是不赚钱或者亏损的，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但最好不要超过3年。否则可能就说明你的投资理念还是存在一定的问题。

关于股市和投资机会

问29、2017年底的时候，您表示对2018年的A股市场的基本态度是“谨慎乐观”。请问，为什么是谨慎乐观，而不是特别乐观，或是悲观？

张增继：首先，我判断市场不是依赖技术，而是依赖估值。在2017年，整个蓝筹股行情导致好的公司市盈率都已经高达五六十倍了，我觉得这个情况至少在短期内并不是很乐观。但为什么还是说谨慎乐观呢？因为如果你把时间放长，放到3年、5年甚至10年以后，这些上市公司仍然有巨大的上升空间，所以并不影响你继续持有它。但是因为短期估值太高必然会带来相对较大的回调，事实上，现在我们也看到了，回调还是比较大的。

问30、2018年下半年股市的表现会不会好于上半年？为什么？

张增继：其实我不太去判断整体股市的市场会怎么走，但我觉得很显然，下半年股市机会又多起来了。因为上半年快要过去了，市场已经很理性地进行了一波比较大的回调，这波回调让很多股票又闪现出非常宝贵的价值。所以我觉得股市下半年盈利的机会会好于上半年，但我真的没有能力判断下半年股市的表现是否会好于上半年。

问31、2017年大盘股和小盘股出现了两极分化的走势，2018年的股市，会是两极分化，还是表现趋同，或是其它的风格？

张增继：我个人感觉两极分化可能不仅仅是2017年的事情，而会是未来十年、二十年的事情。所以我并不认可大家认为去年两极分化，今年可能会趋同甚至出现反方向的变化的观点。我觉得这个市场一定是强者恒强。只要这个市场对价值投资越来越认同，好的公司就会节节攀高，差的公司则会无人问津或只是在一个区间内震荡，很难获得趋势性的盈利机会。

在我的眼里，没有大盘股、中盘股、小盘股，只有具备成长空间的公司和不具备成长空间的公司。哪怕盘子很大，只要有巨大的上升空间，比如说茅台现在已经快万亿市值了，它以后可能是要到十万亿市值的，我仍然认为它是一个成长性好的公司。

问32、对上市公司的发展来说，有人认为草莽的时代已经结束，精英的时代已经成熟，领袖的时代则刚刚开始（是指龙头股占市场的份额会越来越大）。对此您是否认同？为什么？

张增继：我是比较认同的。其实过去的草莽时代成就了一批人。精英的时代事实上已经开始体现出分化，也就是真正的精英可能会在这个市场上如鱼得水。上市公司的领袖时代也逐渐开始在市场中反映，好的公司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大。我个人现在正在持续坚守的一个理念就是，我只会在这个市场上选择极少数的企业去投资，投那些有可能成为市场领袖的企业。

问33、未来1-2年，您最好看哪些板块？

张增继：我个人仍然看好生物医药、大消费和人工智能。我对周期性行业的态度，目前还没到乐观的时候，周期性行业我们参与的比例比较小。因为如果你真正要做持续成长的话，可能还是要以非周期性行业为主。周期性行业的周期特点比较明显，可能只能在某几年时间能够持有，在其周期结束后是一定要平仓的。但是消费类、生物医药以及互联网、信息技术、人工智能这些企业就可以长期持有。以上是我对板块的理解。

问34、目前的仓位情况如何？

张增继：持仓部分，医药和消费类占了50%左右的权重。另外，人工智能、新能源以及信息技术等板块也占了50%左右的权重。根据目前的市场状态，我们不完全有股指对冲，还保留了20%-30%的现金，在市场出现黑天鹅事件的时候，我们希望这些现金能够作为子弹，在极度恐慌的市场中发挥作用。

问35、未来1-2年，小行业的龙头股和大行业的龙头股，哪一类的表现可能会更好一些？为什么？

张增继：大行业的龙头股会表现更好。通常来说，小行业的龙头的成长空间是有限的，大行业的龙头股的垄断地位持续的时间更长，更具备抵抗周期风险的能力。

问36、您似乎比较看好医药板块，请专门说一说该板块的发展空间和投资价值？

张增继：如果大家有时间去研究美国的资本市场历史，就会发现，在最近30年，美国涨幅最大的前20家公司里，有四分之一是医药股，还有四分之一是消费类的股票。从中国的特质来看，中国是拥有世界四分之一人口的国家。中国的人口结构从2015年以后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中国正在逐步进入到老龄化时代，这决定了医药板块未来的成长空间会很大。也就是说，人口因素非常重要。这个因素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是这个社会十年、二十年的一个基本背景，也是历史赋予中国的机会。

问37、您管理的基金产品，在做多股票的同时，有时会做空股指期货对冲。请问，您做空股指期货对冲在择时上如何处理？是全部多头头寸都进行对冲，还是只对冲一部分多头？

张增继：首先可以明确的是我们只会对冲一部分多头，因为我们是靠股票多头挣钱的公司，所以不会像其他阿尔法策略的对冲基金一样去完全做对冲，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在择时上依赖的标准只有一个，就是整体市场的估值。在市场整体估值过高的情况下，可能会放股指期货的空单，但仍然坚守那些基本面非常优秀、估值仍然合理的公司，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些股票拿住。

问38、股指期货有三个，IF、IH、IC，您做空股指期货对冲时，主要选哪一个？不同的阶段，会不会选不同的股指期货对冲？

张增继：在不同阶段选择不同的股指期货做对冲。像前一段时间，IC和IF都会去空。因为IF代表整个蓝筹股的行情。我刚刚也说了，2017年，蓝筹涨得太快，估值也高了，所以我们空了IF，同时也空了IC。因为我认为IC的估值一直都是高的，包括现在我们仍然认为IC的估值偏高。为什么现在不敢对冲IH呢？因为虽然我们比较看淡金融类的资产，但是它的估值已经反映了看淡的价格。金融股的平均市盈率低于十倍，这种情况下空的价值就不大了，所以IH我从来不空。IH的估值是合理的，IF这次跌完以后也接近合理了。所以，在不同的时间去做不同的事情，在比较低估的时候就把IF平掉。

问39、您也会少量做一些商品期货，如果说做股指期货的目的是为了对冲，那么做商品期货的目的是什么？您做商品期货的主要理念和策略是怎样的？

张增继：首先强调一下，我们公司的基金产品是不做商品期货的。倒不是说客户不愿意我们做，是我们不愿意在商品期货的研究上花太大的力气。商品期货有日盘和夜盘，我要考虑到员工的幸福指数，不能日以继夜去工作，把人的身心搞得很疲惫。我个人还是做一点商品期货的，目的就是为了对冲通胀的风险。现在商品的整体估值非常低，可以说是给了我们历史性的机会去参与。其实我在商品上更多的是做多，不太去做空。我的主要理念其实就是在历史性低位的时候参与整个商品大牛市的行情。

问40、商品期货您目前最看好哪些板块或品种？为什么？

张增继：我个人还是对农产品情有独钟，然后对贵金属和少量的有色金属比较看好。

问41、有人说在2018年，可能商品期货的投资机会好于股票，您怎么看？

张增继：我个人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判断商品的行情究竟会在2018年发生还是2019年发生，甚至是三年以后才有。我之所以投资商品期货，是因为我觉得不管行情在哪一年发生，现在就是历史低位。

问42、中美贸易战是近期的一个热点话题，有人说“贸易战对股市总体是利空的，对商品总体是利多的”。您是否认同？为什么？

张增继：我觉得中美贸易战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因为最后肯定不会大规模打。这跟中美两国的经济关系是密切相关的。两个国家已经唇齿相依，没有谁能离得开谁。所以，表面上看来的贸易战，事实上是双方亮出来谈判的筹码。如果说真的有贸易战，肯定对股市是相对利空的，对商品是利多的。因为部分商品的流通会被中断掉，这样一来，国内较多商品依赖进口的局势会推高商品价格。

问43、这两天比较热的是伊朗的核计划话题，包括此前的朝鲜话题，您怎么看待这些事件？ 

张增继：从国际市场来讲，今年其实是大戏连台，贸易战、伊朗核计划，再加上朝鲜，已经有三个大事件了。那么，无论是贸易战，还是南北朝鲜问题，还是刚刚出现的伊朗的核协议的废除，这些其实都很可能会引发市场的动荡。虽然未必是在今天或者明天发生，但我相信，这个市场一定会因为这些事件累积到一定程度而有所表现。更何况美国股市和欧洲股市已经涨了9年，市场本身已经累积了下跌的能量。为了防止市场暴跌，应该要提前布局，我们现在的仓位做了相应的对冲。倒不是说我们看空这个市场，我们只是在预防黑天鹅事件的发生。

问44、在贸易战的背景下，也有人提出“进口替代”（某上市公司自主生产的产品可以替代进口的产品）这一板块的股票会有较好的上涨机会。您怎么看？

张增继：其实我比他更乐观，为什么呢？我认为即便没有贸易战，只要这个公司研发的产品有进口替代的前景，就会获得更好的发展。不必非得跟贸易战划上等号，贸易战只不过可能在短期内推动了它的股价的上扬。从长期来看，只要你的产品真的具备进口替代的能力，未来的前景一定会比较好。

问45、有分析人士认为在贸易战和美元加息的背景下，美股可能会阶段性见顶，一两年内不会创新高。您是否认同？

张增继：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人能够预测市场。事实上，在20000点的时候就有人预测美股要见顶了，但现在道琼斯指数已经25000点了。现在判断它见顶的人仍然存在，但也许道琼斯指数会走到26000甚至30000点。这就是格林斯潘所说的，没有人能够预测泡沫，泡沫是不可预测的。巴菲特也主张不去预测市场，我个人也认同这个观点。

问46、中国股市通过沪港通、深港通、纳入MSCI指数等方式加快对外开放，中国期货市场也将通过原油期货、铁矿石期货引入境外交易者等方式开展对外开放。您如何看待中国证券、期货市场的对外开放？这对我国金融市场会产生哪些方面的影响？

张增继：首先，可能会让人民币的流动更加通畅；其次，因为中国市场相对于欧美的发达市场来说仍然是一个成长性的市场，所以我想更多会吸引外来资金投资中国市场。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觉得对中国金融市场来说是历史性的机会，这可能仅仅是一个起点。未来你可能会看到一个庞大的金融市场的流动。而且，人民币要国际化，中国资本市场也要国际化，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我们的投资理念也需要国际化，如果仍然抱着守旧的方法去做现有的资本市场，可能很多投资者仍然要交大量的学费。投资理念的国际化就是要摒弃炒作、做庄这种投机思路。我觉得无论是股票还是商品，都要更多得依赖基本面去做。我并不否认技术派，但是离开了基本面，对多数人来说都是具有灾难性的。

问47、随着中国金融市场的逐步开放，您觉得是中国的投资者走向境外投资更多呢，还是境外的投资者进入中国更多？为什么？

张增继：其实我刚刚回答过这个问题。中国是一个成长性的市场，肯定是海外资金流入中国更多。中国的成长远远没有到头，而欧美成熟市场的成长空间已经有限了。毫无疑问，在同等估值的情况下，中国的获利机会要远远超于国外。其实巴菲特这次在他的股东大会上的观点也是非常明确的，就是中国未来的盈利机会要超过美国。

问48、沪港通、深港通和纳入MSCI指数等，是否会形成A股的估值水平和国际接轨的现象？在国际化的背景下，就您看来，A股的平均市盈率在什么范围内，算是比较合理的？

张增继：其实现在A股，沪深300和上证50的指数的综合估值已经跟国际非常接轨了，平均市盈率在18倍左右，上证50指数可能只有10倍左右。当然，中小盘股，比如创业板、中小板跟国际市场还有相当大的差距。也有人说纳斯达克现在的估值水平跟我们的中小板已经很接近了。但事实上这个观点是值得怀疑的。为什么呢？因为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和国内创业板、中小板上市的公司的质地是完全不一样的。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都是世界级的好公司，包括我们的百度、360、携程，等等，都在美国上市。而国内中小板、创业板中具备这样品质的公司很少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

问49、A股纳入MSCI指数，对哪些板块的股票有明显的利好？这种利好是短暂的，还是持续性的？

张增继：我想，这种事件驱动一定是短暂的。但如果从资金流入的角度来讲，它是具备持续性的。因为加入MSCI以后，会给A股市场带来源源不断的资金，可能是几千亿美金这样一个规模。甚至随着我们开放程度的增加，未来可能有上万亿美金的资金要进入中国市场。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觉得是具备持续性的。

至于受益的板块，毫无疑问，纳入MSCI指数的标的板块会获利比较大，但这里面一定会产生分化。我从来不认为所有纳入MSCI指数的股票就一定会涨，仍然要回到基本面去考察。如果你的估值是低的，可能海外的资金就会大量买入；如果估值过高，反而可能会遭到他们的抛售。

A股纳入MSCI指数是件好事。当年中国加入WTO，其实反对的声音很多，但事实证明中国加入WTO以后加速了成长的步伐。我们今天看到了一个强大的中国，这与当年加入WTO有着莫大的关系。那么像今天的A股纳入MSCI，短期内不会有太大的作用，但从中长期来说，对中国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肯定是非常有利的。首先，它加速了海外资金和国内资金的融通，能够让人民币真正走向国际化。其次，在A股市场，大家一直是关起门来的，我们觉得A股的估值是合理的，但事实上，如果加入MSCI以后，A股的估值肯定要逐步与国际接轨。而且这个过程已经正在发生。就像去年我们看到的两极分化的行情，其实就是一个估值回归的过程。一方面，真正有价值的成长股不断在上涨；另一方面，一部分垃圾股或者中小盘内基本面很一般的股票不涨甚至一直在下跌。其实这就是国际估值对中国市场的影响，A股纳入MSCI国际指数则会加速这个影响，而且这个过程可能还要延续3-5年。也许五年以后，我们可以看到整个估值体系跟美股、港股是比较一致的。

问50、人民币的逐步国际化，对A股的影响如何？哪些板块的上市公司受益更多？

张增继：进口类和做内销的公司可能会受益较多。比较不利的可能是航空，以出口和外汇创收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公司可能会受到负面影响。理论上来说，人民币国际化对金融股，包括房地产类的股票，一定是有好处的。对整个A股市场来说，我觉得会给国内A股市场带来长期繁荣，因为人民币国际化一定会带来海外资金源源不断地输入中国。现在很多海外资金根本进不来中国，我们是实行货币管控的国家，所以人民币国际化一定会带来A股市场的繁荣，但是市场两极分化可能会更严重，强者更强。

问51、一带一路的推进，对A股的影响如何？哪些板块的上市公司受益更多？

张增继：对建筑类、铁路板块、核电、电力设备这些行业是有好处的。包括对研发能力较强的生物医药，人工智能类的公司，都会带来好处。“一带一路”是个战略，目的就是让更多中国的企业国际化。美国的很多股票牛市是因为国际化带来的，像可口可乐公司，如果没有中国市场做支撑，可口可乐在巴菲特手上的价格就要打折扣了。所以我相信“一带一路”一定会让国内很多公司加速国际化，从而使他们的市场份额更大。

问52、某些投资者认为A股进入了“十年慢牛”的行情。对此您是否认同？为什么？

张增继：原则上我是认同的，但是至于起点是什么时候，我没法判断。因为欧美股市已经走了接近十年的牛市了，一定会有一个比较大的回调在等着我们，等到那时可能才是真正“慢牛”的开始。

问53、您认为“指数化投资的时代正在到来”，是不是买个指数放着不动，长期来看就能赚钱？我们应该简单地买入大盘指数呢，还是买某一类指数？

张增继：如果一定要挑一个指数的话，我认为沪深300更好，因为它包含的行业类别更多，很多行业的机会都能含括在内。50指数更偏向于金融，一旦金融类股票不涨，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指数上涨，而你一分钱都没挣到。如果你真的不太会选股的话，我还是认为投资指数是个不错的选择。

问54、2008年股市的暴跌，2015股市的暴跌，这类行情在未来的股市还会不会发生？

张增继：我想肯定会发生。未来很长，我们仍然不能排除发生疯狂的行情，那对应就会有暴跌出现。但是如果说你坚信未来中国有十年、二十年的牛市要发生，这些暴跌仅仅是市场的插曲而已，并不影响我们在市场上持续获利。

问55、2018年1月底2月上旬，股市短期内快速下跌，这类行情在未来的股市会不会时有发生？

张增继：那就更容易发生了。股市涨多了一定会发生回调，技术派比我们更懂这个道理，任何时候没有一直上涨的股市。美国股市走了九年牛市，中间出现了像1到2月份的下跌可能已经好几次了。

问56、在大的市场变化下，一个股票的回撤甚至会超过20%，那这个20%您觉得应该回避吗？

张增继：以个人投资者的身份来讲，我是不回避的。但是鉴于基金的一些特殊要求，我们为了控制回撤，要么减仓，要么去做对冲。

问57、您是否觉得，进入下半年，还是会有一些黑天鹅事件发生？

张增继：我想会的。因为一个传统强国和一个崛起的大国，在交集的过程中一定会出现斗争，而且这个斗争无论是在经济层面还是政治层面都会出现激烈的碰撞，甚至很有可能会引发局部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