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多人而言,圣塔菲的复杂性科学确实晦涩难懂。但是查理·芒格先生以及莱格梅森公司的投资者们却很早就进入这个领域。比尔·米勒和迈克尔·莫布森还一直在圣塔菲研究所任职。如果按照芒格先生的观点,那么学习复杂性科学就是构建了一个格栅思维。格栅思维就是跨学科思维。格栅思维理论的基本论点是,真正的、永远的成功属于那些首先努力建立思维模式。然后学会以善于联系、多学科并用的方式思考的人们。芒格先生说,一旦这些格栅思维模式深植于你的大脑中,你就拥有了解决任何问题的百宝箱。“你就能够把握解决整个问题的方法。你所需要做的只是了解它,养成正确的思考习惯。” 实际上,本杰明·格雷厄姆也是从格栅思维来看待投资的。他的著作除了《证券分析》和《聪明的投资者》外,还有《库存与稳定》和《世界商品与世界货币》,这些对货币和商品的论著都展示了格雷厄姆的世界观。因此,莫布森说:“本·格雷厄姆是一位了不起的老师,也是一个全面发展的人。他对世界的跨学科欣赏态度,使得他的证券分析课程内涵更加丰富。”莫布森也在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任教。哥伦比亚商学院是价值投资的大本营,当年格雷厄姆就是在这里任教的。在哥伦比亚商学院,莫布森不仅教授基础金融模式,同时也研究跨学科的模式。他希望学生将跨学科领域的模式应用到投资领域里。他说,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世界经济和社会经济的大背景的转变,我们的思维模式必须随之发展。 罗伯特·哈格斯特朗也是莱格梅森公司的重要成员,在《巴菲特的投资组合》一书中,他详细介绍了复杂性科学在投资中的运用问题。他说,30年前,技术在投资思维上并没有与任何有意义的方式展现出来,但今天技术占有突出的位置。莫布森认为,这种突出的位置要求我们发展我们的思维模式,以便更好地理解我们周围的世界。“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建立新千年的思维模式。”莫布森努力帮助他的学生将旧的平衡模式与更加富有活力的模式区分开来,并试图在两者的交汇处了解世界的真正运行方式。莫布森说:“我的直觉告诉我,复杂适应性系统是一个了解资本市场方式的有效途径。随着人们对复杂适应性系统认识的加深,我相信投资者将会对市场的运作有更好的描述。”分析市场的运作与试图预测市场是两码事,了解这一点很重要。我们已经接近了解市场行为的边缘了,但我们还不具备任何预测市场的能力。复杂适应性系统带给我们的教训是,市场在不断变化,它顽固地拒绝被预测。 比尔·米勒是圣塔菲研究所的财产托管人,又是莱格梅森的首席投资官。他说,我们认为经济实在是太复杂了以至于无法预测,靠与经济预测或市场预测保持一致,将永远不会增加你的证券投资的价值。米勒与巴菲特一样从不让预测影响他对个股的决策,但预测也没能阻止他对市场行为的研究。米勒说:“我们花了很多时间试图理解学术界对于市场研究的最佳思路,其中对我们有所帮助的部分是理解复杂适应性系统,因为它与市场和行为金融学密切相关。”米勒的思想源自詹姆斯·格雷克。格雷克是《纽约时代周刊》的科学栏目作家,他著有《混沌:开创新科学》等。米勒解释说,投资的问题在于投资圈里的每个人都在相同的圈子里转,他们读相同的研究报告和书籍。投资者都从相同的渠道获得同样的信息。而在圣塔菲研究所,米勒阅读研究复杂适应性系统的科学家们的书籍和论文。米勒说:“他们的研究为我们这样的从事实际商务的人员提供了洞察力。研究人员的工作并不是帮助我们打败市场,而是愉快地谈论他们的研究工作。” 米勒认为,经济体系就像在圣塔菲研究所被研究的其它复杂适应性系统一样,是一个多能因环境,并具有许多地方法则和反馈环路。这些系统组成的部分和预报性能因对研究所的研究者认识之时,就是我们将它们应用到我们所做的投资领域之日。它已经帮助我们放弃简单的模式而更具创造性的思考市场的错综复杂性。例如,经济经常被视为一个林间居住地。在此,竞争者们为了在市场上生存而彼此残酷地拼杀。然而,生态学家的研究显示,也有许多实例证明不同生物之间可能和平相处而并非刀枪相见。在一本由圣塔菲研究所写成的有关复杂系统的书中,生态学家注意到,两只鸟虽然共食同种食物并被认为彼此争斗,却能相安无事地共同栖息在同一颗大树上,一只以树的上端为家,另一只以树的下端为巢。由此米勒联想到戴尔和康柏。康柏未必与戴尔计算机形成直接竞争,其竞争的活力远比许多人意识到的要复杂得多。事实上,两家公司在市场上都有各自可满足的利基市场。 如果以复杂适应性理论来看待股票市场,那么我们可以看到,标准普尔500指数包括了许多具有不同金融特色的高科技公司,今天的市场构成与20世纪60年代已经完全不同。1964年,技术公司仅占标准普尔500指数权重的5.5%,而基本原材料公司占16.5%。今天这两类产业公司的比例构成几乎换了位置。基本原材料公司的比例收缩到6.9%,而科技公司则扩大到12%,而且还在继续增长。还有其他的差异,20世纪60年代基础设施和石油公司占了综合指数的37%,今天这两组公司占19%。金融和健康保险公司在过去的指数中几乎无足轻重,现在则占据了1/4的综合指数。目前美股总市值达到了43万亿美元,仅排名美股前5位的五大科技股总市值就超过了4万亿美元。这些公司的资本结构不一样,集合的元素变了,平均值也变了。而许多投资者仍然使用历史评估方法或模式来决定股票什么时候便宜,什么时候贵,但历史评估方法的问题是对周边一切的依赖性。这就是说对个股的衡量取决于某一特定经济环境:某股的资本回报,某企业的经营状况以及战略实施。换句话说,历史模式只有在公司行业运转的环境和评估方法建立之初的环境相似的条件下方可奏效,今天我们所见到的环境与20世纪60年代相比不仅各个公司本身发生了很大变化,而且投资者用来比较它们的指数也截然不同了。 股票市场由成百上千万的人组成,他们做出几十亿个决策,而股市就是对这些决策累计行为的反应。所有决策都是独立于他人做出的。每个人对市场的看法都是片面的,但都基于相同的信息。当所有这些能因彼此相互作用时,一个市场就形成了。在复杂适应性系统里,我们无法仅依照个别能因的调查而对市场的未来进行预测。在复杂适应系统里,总体的力量比部分之和要大得多。有时部分行为形成一种趋势。然而,由于每个单个能因仅有有限的知识,每个人都看到了趋势但没有人能解释趋势是由什么引起的。由于市场上的所有能因都彼此呼应,一个价格趋势就形成了。正是这个趋势带领人们进行各种预测。比如,某种股票在某一交易区间内将会下挫,这一趋势诱使交易者重复买和卖的格局。米勒解释说,在某点上一些没有被认清的行为方面的小小变化悄悄地、慢慢地潜入市场,最终一个关键的时刻来临了。 这种变化好像一个沙堆,它是由经缓慢但却稳定的沙漏逐渐形成的。每堆沙子就像一个单独的能因,作为个体它们并不重要,但它们与其他沙堆一起形成累计效果。一旦这些沙堆堆到某一关键点,整个系统就失去平衡,其结果如冰雪崩塌。微小的变化总是在悄无声息地潜入市场。米勒解释说:“令投资者感到害怕的是,旧的趋势的崩塌丝毫没有外界事件的简单预兆。投资者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被卷了进去,因为所有的信息投入都小到不足以引起投资者的重视。”投资者总是打保票地认为某种股票或某个市场从整体上将回落到平均线,它将跟随某种可预测的定数格局走,但平均线是不稳定的,它基于成百万投资者的不同预测的决策之上,而这些投资者又根据其他决策不断调整自己的决策,所以平均线总是在不断移动。米勒谨慎地认为,将决策基于固定模式之上承受着许多风险,“你认为市场只是一个简单的线性状态,但市场是非线性的、复杂的、适应性的,所以只有当市场突然停止运作时,你的系统才管用。” 乔治·约翰逊是《纽约时报》的特约作家,他著有《奇异之美:默里·盖尔曼传》和《心智之火》。他说:“人的大脑中的某种物质使得它注定要发现某些格局,不管这些格局是真实存在着还是凭空想象出来的,但这与基础无序是背道而驰的。”人的大脑渴求格局,格局意味着秩序,秩序使我们可以制定计划并利用资源,但是这种对秩序的自然驱动力,在我们研究市场时蹦到了极限。布莱恩·阿瑟说,如果你真的拥有复杂系统,那么具体格局是不可重复的。假如圣塔菲已经研究了足够多的复杂系统,它将允许我们通过比较的方式观察某种复杂系统的行为,但在它做此事之前我们注定要与目前的市场为伍,这个市场表现出有限的几种行为格局,且这些格局经常被意外且有时是剧烈的变化所打断。不管你喜欢与否,我们生活在一个不断变化的世界,它就像一个万花筒,世界变化的格局可能有某种秩序,但从来不按照固定的顺序重复变化。变化的格局永远是新的、不同的。 投资者要如何应对一个缺乏格局认识的世界?通过研究正确的部位和层次。哈格斯特朗指出,尽管经济和市场总体来说是复杂和庞大的,以至于我们无法预测,但在公司这一层面的格局是可以被认识的。在每个公司内部都存在的公司格局、管理格局以及金融格局。假如你研究这些格局,多数情况下你对公司的未来可以做一个合理的预测。巴菲特集中全力研究的正是这些格局而不是几百万投资者的不可预测的行为格局。巴菲特说,我一直觉得受基本原理的支配来估算权重,要比受心理学的支配来估算投票容易得多。因此,巴菲特将继续忽略政治和经济预测。巴菲特指出,30年前没有人能够预见到越南战争的扩张、物价与工资调控、两大石油危机、一位总统辞职、苏联解体、道琼斯指数一天跌破508点,以及国库券的收益率在2.8%于17.4%之间波动。没有预先知道这些事情的发生并不能阻止巴菲特取得过人的投资业绩。“所有这些巨磅炸弹级的事件都没有在本·格雷厄姆的投资原则中留下任何痕迹,它们对我们低价购买良好企业也没有产生任何不利影响。假若我们让这些不可知的恐惧拖住手脚或改变资金的使用,你可以想象一下我们要付出的代价。” 一个人的思维方式会在语言方式中表达出来,如果投资者想到某种格局,不管他们对格局的认识有多少错误,他们都可以参照的格局的认识而行动。圣塔菲的好处是它帮助你认识到市场不是什么。一旦你认识到市场是一个复杂的适应性系统,你就会自愿放弃预测的想法,你也会明白,市场将逐步达到其繁荣与萧条的关键点。巴菲特解释说,在今后30年里,一系列不同的大事肯定会发生。我们既不要试图预测这些事件也不要试图从中获利,只要我们找到同我们过去购买的公司相似的企业,外部的意外事件将对我们的长期结果产生极小的影响。哈格斯特朗说,下次,当你被诱惑相信你已最终找到一种为实现利润而可被重复使用的格局时,记住每日在圣塔菲研究所工作的科学家们。下次,当你被市场的不可预测性惊得目瞪口呆时,记住巴菲特说的话:“面对两种不愉快的事实吧:未来是永远不明朗,而且在股市上要达到令人愉快的共识,代价是巨大的。不确定性是长期价值购买者的朋友。” 责任编辑:翁建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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