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证监会网站11月2日消息,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保监会、中国证监会、国家外汇管理局对蚂蚁集团实际控制人马云、董事长井贤栋、总裁胡晓明进行了监管约谈。
马云等人这次被约谈,恰逢蚂蚁金服刚刚完成申购、即将上市之际,公司实控人、董事长、总裁同时被监管部门约谈,而且不只证监会一个部委,显然不是谈蚂蚁金服企业的问题。我觉得事情的起因与一场演讲有关——
10月24日,在第二届外滩金融峰会上,阿里巴巴和蚂蚁集团实际控制人马云对金融业及其当前的监管工作提出了明确而且也可以说是激烈的批评——他说:中国要做的不是和欧美接轨,而是和未来接轨,很多问题只能依靠创新解决,而创新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因此,监管不能只讲风险控制,不讲发展。他批评监管方法的不当:“好的创新不怕监管,但是怕昨天的监管,我们不能用管理火车站的办法来管机场,不能用昨天的办法来管未来。”马云还说主管部门监管不当,甚至搞不清“监”与“管”的区别,不但没有管好经济,还带来了风险:“今天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文件太多,政策太少。我们的一些处长,监管到后来,变成了自己没有风险,自己部门没有风险,但是整个经济有风险,整个经济不发展的风险。”马云甚至明确指出:中国面临的不是系统性金融风险,而是缺乏金融生态系统的风险——“今天的银行延续的还是当铺思想,抵押和担保就是当铺。”
演讲中马云火力全开,似乎把多年的不满一下子发泄出来了。由于马云观点十分明确、表达直接、毫不避讳,再加上他在海内外巨大的影响了和其超长的演讲能力,这场演讲及其观点立即引爆互联网,连海外也大量报道,并引发了很多在政治层面的解读。
由于马云曾多次批评国有银行和金融监管部门,例如2013年在浙商大会上,马云也因“炮轰银行”的言论成为连续多天的网络焦点人物之一。那次他在谈及金融改革时,直言银行没有发挥好手中牌照的作用,“靠今天这样的机制,我不相信还能够支撑30年以后中国所需要的金融体系”,他说中国不缺银行,但“缺乏一个对十年以后中国经济成长承担责任的金融机构”,并表示希望利用互联网的大数据去改造银行业。
由于这次演讲在海内外引起的反响太大,也因为马云旗下金融业务与传统银行业务的竞争及马云对金融业和金融监管工作的指责太多,监管部门先是安排了专业人士通过《光明日报》、《证券时报》发表了回击性批评,随后又安排了对马云及蚂蚁金服两位领导的约谈,并且在官网上做了明确公布,似有“以儆效尤”的目的。
这次约谈释放出一系列重大信号,也明显象征着主管机构代表组织对民营经济开始行使其教育、提醒和警告职责,开始给民营经济“立规矩”:
第一,财富领袖和民营企业家必须做“政治上的明白人”,不但要懂政治,在很多场合还要讲政治,不允许不分场合公开批评公有经济和政府监管部门。
第二,财富领袖和民营企业家要感恩时代、感恩社会、感恩政策,不能把成功仅仅归因于自己智慧高、能力强、眼光独到,不要总是想表现自己的卓越与不群,更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三,对金融业、对国家,有批评意见或好的建议,可以与主管部门沟通,积极献计献策,不要总是面向媒体、面向大众,以批评的方式去表达。
第四,作为有国际影响的企业领袖,要自觉与党组织、与政府站在一起,努力提升服务能力,自觉维护执政府和监管部门的形象,避免带来负面国际影响。
第五,尽管还存在一些问题,但必须承认中国的金融业发展成就很大,中国的金融监管部门贡献很大,中国的金融系统也在不断完善。否认中国金融业改革、发展成绩是不对的,支付宝、蚂蚁金服的出现和发展,都是中国金融业改革与发展的成就,不能看作企业家一个人或企业自身的业绩。